更新时间:2016年07月23日 10:00
”
“不然该叫什么?”
沈晴偏仰着头颇为不满,“我都叫你北野寒了,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啊?”
见北野寒不回话,沈晴百无聊赖地收回眼,却见前方隐约现了一个小镇,不由兴奋地喊叫出声,“到了,到了就是这儿了吧。”
北野寒抬头望了望回她,“嗯,到了。”
布拉齐天镇。
镇中心尽是佛堂寺庙。这本是一个附近人拜佛朝圣的圣地,后来来的人渐渐多了,才有些商贩在此落脚,渐渐形成规模,成为了这座苍茫雪峰中最具人文气息的地方。
沈晴这次吸取了教训,早早地下了马。负着手眼花缭乱地观望街边各种新奇的物什。北野寒牵着黯月亦步亦趋。
可整条街最出乎沈晴意料的倒不是这些物件,而是摆摊的那些人。沈晴看到经常有人冲着自己这边打招呼,态度和善,本以为是自己常胜将军的威名已经传至此地正要得意,忽又意识到比起大齐这边与北庭倒是更亲近,想来对不该一个大齐的将军有什么好感。
颇是不解地回头看北野寒,这才发现他们是向北野寒打招呼,而这位二王子也正面目和善的还礼,完全不似与自己相处时的满面冰霜,心中不由多了些疑问,“怎么着?认识?”
北野寒点了点头。
这可勾起了沈晴地兴致,“还真认识啊?你以前来过?”
“嗯。”北野寒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,只是沈晴可没那么容易糊弄,上前捉住了他的衣袖刨问,“哎,说说呗,什么时候的事啊。”
北野寒将她退远了些,“小时候。在这儿做工。”
沈晴瞪大了眼,联想之前看过的话本,恍然大悟,“哦,《燕云录》!这就是你还是放牛...额,小孩子的时候住的地方。”
还好那个“放牛娃”没给说全喽,要不这位二王子当场能把她给斩了也说不定。沈晴拍拍心口又凑近了些追问,“哎,这么说那个话本上的事儿都是真的啊,你真的把北庭王从山神的手里救回来了啊?”
北野寒沉色道,“假的。编纂话本的那些人为了多销几本,总愿意的把事实夸大去说。”
这样一说沈晴兴致反而更浓,“那也就是说有些事实依据?哎,到底怎么回事啊,说说呗。要不,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儿也好啊,随便哪件?”
见他仍不开口,沈将军又耍起了赖,“我可是把我的事都跟你讲过了,礼尚往来,二王子也得讲与我听吧?”
北野寒眉头一凛,却也是服了软,“讲什么?”
“随便啊,先讲你怎么来这儿的好了。”
北野寒抬头望了望前面,沉思一会儿终于开口,“我是跟我的养父的一起来的。”
“他是北庭人,不信佛。我娘却是大齐人。”
“就像很多北庭人一样,我爹养了很多头牛。我们一家在北边,就是这座山,呐,这座,”北野寒指了指背面一座覆着白雪的山峰,“就在这座山后面的草原上,白天他教我骑马打猎,到了晚上我娘会点灯教我识字,然后给我讲大齐的民俗礼乐。”
“后来,我爹的朋友从跟北边的地方跑过来,告诉他说,北庭的王征军征到这边来了,他不愿意,所以他的女人和牛羊都死了,儿子被军队带走了。”
“我爹并不相信他。他说,他站的这片土地,大齐的军队来了又走,没有人碰他的女人与牛羊,北庭的军队是自己的军队,他们不会从北庭人的手里夺取东西。”
沈晴大概了猜到了后面会怎么样。她握着北野寒的衣袖仰头望着他,眼中多了几分不为人察的心疼。
北野寒继续讲,“然后我娘死了。我和我爹骑着马逃到了更南边。我娘信佛,她很早就想来这里。所以我爹便将她的骨灰送到了这里。他以为是自己的固执害死了她,所以他将我托付给了这家寺院便离开了。也许他还活着,也许早就从雪山的崖边跳了下去,我不知道,也没找过。”
沈晴低着头,握住他衣袖的手紧了紧,“对...对不起哈,我不知道......”
北野寒低头望了她一眼,“没事。已经过去很多年了。”
“我不愿意在寺院待着,很快便趁着朝圣时人多嘈乱离开了这里。那是冬天,大雪封山,我迷了路,险些葬身在山谷。”北野寒笑了一声,“大概是这次遭遇深刻,以后再也不认得方向了。”
沈晴握他衣袖的手更紧了几分,仰起头一字一句,“以后,我来告诉你方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