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什么，但终究什么也没说。

晏清珞右手托腮：“为何不说话？”

“陛下所言，臣不明白。”杜桦开口，声音干涩。

“怎么这都不明白，那你筛过的考卷要本宫如何信任啊？”晏清珞身子前倾，似笑非笑道：“你不是想问我们为何会在这里么？也不瞒你了，本宫和他过来，自然是为了……杀了你。”

江问禹：“？”

杜桦瞳孔一震，难以置信地抬起头：“陛下，您说什么？！”

晏清珞嗤笑了一声：“明月已经认罪，非特殊手段不能救她。你既是证人，那便只能从你处下手，杀了你，并留下遗笔一封，告知所有人，你先前作的都是伪证，这样说不定就能翻案。”

她说得太过认真，就连江问禹都产生了怀疑：难不成她之前真是这么打算的？！

“可、可是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？！”杜桦跌坐在地上，连连后退，“臣是无辜的！”

“你哪来的脸说自己无辜？”晏清珞冷冷道，“清明月到底有没有做伪证，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？”

“臣、臣……”杜桦脸色苍白如纸，嗫嚅着说不出话。

晏清珞忽然起身，随手抄起桌案上的刮削简牍的小刀，将刀刃抵在了杜桦的脖子上，神情冷漠：“告诉本宫，皇姨母许了你什么好处，而你又是怎样将一切都嫁祸给秦明月的？”

豆大的汗水顺着杜桦的额角滴落，他颤抖道：“冤枉啊陛下，案子由三司共同审理，证据亦是他们搜罗，臣什么都不知……”
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，杜桦只觉脖子一凉，似乎有什么东西划破了自己的肌肤，钝痛随之而来。

“不可！”

江问禹眼疾手快，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，阻止了她的动作：“杀了他，陛下考虑清楚了么？”

若说先前还有些迟疑，此刻的江问禹才敢肯定，她的动作竟然是真的，她真的想要杀了他！

生死线上走了一遭，杜桦也并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，他瘫在地上，止不住的发着抖。

“废子，留着有什么用？”晏清珞盯着江问禹，眼睛静如一潭死水：“他们都不该活着，凭什么心存善念的人要落得如此下场，满腹算计的人却能安稳无事？”

“你……”如此平静的指控，让江问禹怔了一怔。

晏清珞转过头，语气寡淡：“杜桦，本宫再问你一次，你究竟说还是不说？”

“臣说，臣说！”细密的血珠顺着伤口缓缓渗出，在衣襟上开出鲜红的花：“女王许诺臣尚书一位，威逼利诱，迫使臣陷害秦大人！”

“……臣与秦大人朝夕相处，试题的稿纸轻易就能拿到，只要将它交给女王，在状元郎家里搜出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……还请陛下开恩，臣亦是逼于无奈，陷害秦大人后，臣寝食难安，每时每刻都是煎熬！”

杜桦流着泪，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，之后就是些不痛不痒的忏悔，不提也罢。

待杜桦哭得差不多了，晏清珞才缓缓道：“既然这么懊悔，本宫就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，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