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这三个字太阴的缘故，还是黄皮子的语调太古怪，我觉得周边的路灯都在那一刹那，全暗了下来。

阴风骤起。

湿冷的空气，让我莫名地打了个寒颤。

我看向黄皮子，昏黄的光线下，他那一直很像正常人类的脸，却显现出了几分不类人相的妖异来。

我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被他引向一条不归途，却还是忍不住问道。

“绝户……是指全家死光了？”

黄皮子却咯咯咯地笑起来，“要真是全家死光那么简单就好了。”

黄皮子看向我，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烟盒，点上了一支烟，夜风中，他打火机的火苗有些颤动，但还是点上了。

香烟一明一暗，黄皮子缓缓吐出一口白雾，看向我款款说道。

“绝户煞，那不是一代两代人的事。”

很奇怪，黄皮子抽的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烟，完全没有普通香烟那种呛人的味道，闻着反而还很好闻，跟檀香似的，沉静而悠远。

烟雾缭绕中，他继续说道：“以前还是清廷的时候，我曾遇到过一户，他们是每逢家主换代，必死三个后人，我碰上的时候已经是枝叶凋零了。他们让我救，但我算出他们运数超不出三代，就没动手。

可他们苦苦哀求啊，还说要奉我为五代家仙，然后我就答应了，但你猜最后怎么样？”

黄皮子笑着看向我，眼中闪耀着那种特属于妖怪的精光。

我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地问他：“怎么样？”

黄皮子沉沉地笑：“我帮他们调了局，但那家人却一夜之间死光了，一个没剩。”说到最后，黄皮子的眼神冷下来。

黄皮子沉沉地道：“煞，气也，局也，凶势也。可有时候，煞也不仅仅是凶势那么简单。”

黄皮子说到这里就停住了，他没有和我讲那家人到底是怎么死的，也没有和我讲他最后到底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。

但我隐约地猜到了，心底生寒。

黄妖的这一生里，时光那么漫长，发生过那么多事，这件事能被他记得那么清楚，肯定是让他印象极其深刻，十有八九还吃了苦头……

能让黄皮子都吃苦头的事……

我心底更寒了。

黄皮子把烟头丢在地上，用脚碾灭，看向我勾起一个轻挑的笑容，调侃道：“四千万呢，钱啊，不是那么好赚的。”他拍拍我的肩。

“就说到这里吧。”

在我还在发愣时，黄皮子忽然说道：“回头，我会把其他的资料发给你。现在，我得走了。”

烟雾散尽，空气忽然清新了起来。

我瞬间清醒过来，诧异道：“你这就走了？”

我觉得黄皮子就这么放我离开很不可思议，毕竟我要是跑路了，他的大月氏震魂引也要跟着凉了。

谁知，黄皮子只是轻飘飘地嗯了一声，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说道：“再不走，就要错过今晚的航班了。”

航班？我一脸震惊：“你要去外地？！”

黄皮子转过来冲我微微一笑，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：“嗯，悉尼。”

悉尼？！

待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以后，黄皮子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，街道的两头，再也看不到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