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：2020年07月02日 04:07
看过自己一眼。
仿佛他们从未认识过万蕾。
是的，一切都太顺利了，仿佛发生过的一切，在万蕾眼前放了一场电影。至于她本人，并没有犯任何实质罪行，也不能被算作是贺东磊的同谋。她那本蓝色的“死亡日记”，并不足够作为致使贺东磊的作案证据。更何况，后者在法庭上称万蕾对他的报复计划确不知情。实际上，贺东磊说的也的确是事实。
然而，正因为她太了解那个深爱自己的男孩的心理，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无助，和自己一样对待爱的人会竭尽所能，奋不顾身，就好像她对裴宇硕那样。
是的，她利用了他。
幸好，万蕾有精神鉴定证明，虽然刚刚康复，但在经历了被劫持的事件后，医生以她不能再受刺激为由，拒绝警察让她作为疑似的“污点”证人出庭。
一切就这么完了吗？
也许只有这种结局，才是万蕾能够面对的。从裴宇硕令她感到害怕的那一刻起，她便动摇了。而她在想，也许当贺东磊看到自己心甘情愿地与裴宇硕逃走时，他的心也彻底碎了吧。不知道他在听到无期徒刑的判决后，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也许她再也没机会知道了。
——
又是一个黄梅天。
当韩帧的耳边响起了脚镣的声音时，他视线所及的玻璃门对面出现了一张苍白的脸。裴宇珠穿着囚服，戴着手铐脚镣，虽然面色憔悴眼窝深陷，但眼神里的安宁与放松，确实韩帧从未见过的。
韩帧指了指电话，裴宇珠缓慢抓起了话筒。
“是……明天吗？”韩帧没想到，自己的第一句话就结巴了。
裴宇珠点了点头，却露出一丝微笑：“我弟弟怎么样了？”
“我安排了他明早……那个之前，过来见你一面。”当警察的第一天开始，韩帧从未如此忌讳和死亡有关的词。可是今天，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“行刑”这个词说出口。
“谢谢你。”裴宇珠由衷地祝福。
一阵沉默。
韩帧看着她那憔悴却有释然的脸，不自觉流下了两行泪。
“ 他们都怎么样？”
韩帧愣了一下，随即他才反应过来裴宇珠所指的，是万蕾他们。
“万蕾明天要走了，去上海读书。贺东磊会被发回原籍的劳教所，你弟弟一直不肯说话……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平复情绪。还有那些涉案的学生，学校有的开除，有的给了处分。”
“郭晓蕊心眼其实不坏，只是自卑心太强了才会误入歧途……”裴宇珠道。
“你放心，郭晓蕊只是给了处分，更何况她有心理障碍，学校给她安排了老师开导，问题不大的。”
裴宇珠会心地笑了笑，低下头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。
今天，是她最后一次看这个男人了。自己不是没有幻想过未来，但若自己不曾犯法，也许不会认识韩帧，而与他的认识又注定会是这样的结局……”
一想到这些，裴宇珠便百感交集。
当她抬头再次面对韩帧的时候，一枚戒指出现在了她的面前。
空气凝固了。
没有男方海誓山盟的求婚誓言，也没有浪漫的起哄，更没有女方回答的“我愿意”三个字。
“下辈子。”裴宇硕只说了这三个字，裴宇珠点了点头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。
法警走了过来，为难地看了一眼韩帧。
“小邱，让兄弟们行个方便吧……有什么问题我来负责。”韩帧祈求地看着狱警。他们心里都清楚，戒指在狱中属于利器，危险物品，因此严格来说是不能带进去的。但因为韩帧的身份，再加上裴宇珠一直很安分，狱警们最终还是默许了韩帧的请求。
当戒指戴上手指的那一刻，裴宇珠终于泪流成河。
2018年7月31日早上6点，随着一声枪响，空中几只受惊的鸟儿忽闪着翅膀，伴随着一阵烟雾四散开来。与此同时，一架飞往上海的波音747飞机从天空中划过……
附：校园欺凌者的诗（选自万蕾的日记）
当学校变成了炼狱，
当上学成为了上刑，
当同学们操起了棍棒，
当校方丢弃了责任。
我的内心失去了希望，
我的绝望点燃了怒火，
而死神，也在这个时候……
悄然举起了镰刀……
全文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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