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嘀嗒、嘀嗒……”千寒楼里安静得只听见不断重复着的水滴声，纪疏影站在门口，冷得直哆嗦。不远处的男人睡在地上，以往飘逸的头发如今有些凌乱，散落在起着皱的衣服上。他睡得并不安稳，蜷缩在角落，嘴角紧紧抿着，额间也皱成了一个“川”字。纪疏影轻轻走过去，握着男人的手，这才发现他的手如雪一样冰冷。

“九师兄，我回来了。”纪疏影眼睛一红，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，滴在莫景渊的手上。

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，莫景渊缓缓睁开眼睛，便看见千寒楼的大门开着，夕阳的光影中，纪疏影逆着光蹲在他的前面，握着他的手哭泣。

“十一……”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，莫景渊蓦地起身抱住了她。

“九师兄，你怎么瘦了，你的骨头硌得我不舒服，我还是想念以前的怀抱。”

“那好，以后九师兄一定争取吃得胖胖的。”

“那可不行，九师兄胖了就不能如之前般争得万千少女的芳心了。”

“那可怎么办是好？嗯那我还是吃得胖胖的吧，十一比谁都重要。”

“……”纪疏影就这么被抱着，也不说话，末了，才轻轻说道：“九师兄，我来带你回去。”

“好。”

待到莫景渊梳洗了一番后，纪疏影坐在他的房间里发呆，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。是告诉他实情呢，还是也瞒着他？

“十一，你这次出去变了很多，你以往很少发呆的。”

“九师兄，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，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，我现在脑子很乱……”

“那你就随便说点你想说的。”

“我出去认识了柳笙寒，他救了我，对我很好。人人都说他喜怒无常不要轻易招惹，可是和他相处了几天后，我觉得那不过是他比别人更洒脱、做事更随自己的心罢了。他爱憎分明敢爱敢恨，这样的人不是很好吗？这样的人生不也是你一直追求的吗？”

“十一，我承认这样的人生确实是我一直追求的，可是，我们处在武林世家里，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。他这样的随性只能被别人说成喜怒无常自私自利。所以这样的人生我也只能追求却做不到。”

“可是他这样的性格我真的觉得……”

“再说了，十一，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，还会去大费周章的救你？你现在不小了，想什么之前都要考虑到自己的身份，你是武林盟主的女儿，这就注定了你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随意交朋友。”

纪疏影想起那晚的于小姐，想起所谓的比武招亲，苦涩地笑了笑：“是啊，我不能。就像那晚的暗杀，哥哥明明被别人藏起来了却做出一副哥哥已经死了的假象。”

“六师兄他……十一你们那晚到底怎么回事？我也是刚刚听说了六师兄的事，可是那些我都不想听，我知道只有你知道的，才是最真实的。”

“那晚……”想起那晚的事，纪疏影仔细地回忆并讲给了莫景渊听。

“你是说这件事，于家小姐可能参与了的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我觉得那晚的事就像梦一样，人间炼狱般的梦……”

“师姐，师姐”纪疏影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周舟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，紧紧地抱着她，“师姐，你回来了真好。六师兄呢？他为什么没有回来？我不相信他们说的，六师兄人那么好，好人会有好报的，怎么可能……”周舟语无伦次地说着，抱着纪疏影不撒手。

“舟舟，你别哭，哥哥没死，真的，师姐不骗你，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。到时候回来了一定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