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气，眼神又黯淡了许多，“他就是这样的脾气，不然当年也不会被诸葛豪害成这样！”

楚越低下头，沉思了起来。

轩辕说的没错，江湖多草莽，说的就是魏云龙这样的人，树活一层皮、人活一口气，义薄云天、快意恩仇对于他们来说，比命看得更重要。

楚越突然想到，如果把诸葛豪比作刘邦，那魏云龙就是项羽！

也许单打独斗刘邦不一定是项羽的对手，但最后的结局却是刘邦得了天下，项羽乌江自刎……

但项羽也好，魏云龙也罢，他们这样的人，身上天生就带着一种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卖命的人格魅力！

前者有三千江东子弟追随其死战到最后，后者则让楚东流心甘情愿地为他挡下了追杀，让轩辕不惜抛弃一切随他而去，哪怕很有可能是去赴死……

楚越低头沉思，轩辕默默看着海面，甲板上的气氛像是凝固了一样，让人感到压抑、憋闷。

许久，楚越才抬起头，道：“你告诉我这些，并不是想要征得我的同意，只是想要让我知道，对吗？”

轩辕看着海平面，缓缓点了点头。

“那既然是这样，这件事情就不必再说下去了，喝了这杯酒，咱们还是兄弟！”楚越笑着将杯中酒举了起来。

“好！”轩辕难得地露出了笑容，显然，楚越这句话让他心里的歉疚少了很多。

两人都是一饮而尽。

“知秋姐知道吗？”楚越突然问道。

轩辕一愣，眼里闪过一丝温柔，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。

“我想，她会理解的！”

楚越猛地站起来，直视着轩辕的眼睛，大声道：“理解又如何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你要是死了，她会有多难过？”

轩辕缓缓闭上眼睛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
楚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，转过身，扶着栏杆望着海面，问道：“你最好给我活着滚回来！”

说完，不等轩辕开口，重重一掌拍在栏杆上，转身走下了甲板。

轩辕颓然地坐在椅子上，任凭海风吹着他的面颊。

十四岁时，他第一次在曙光的基地里看到她，怯生生的大眼睛看什么都有些害怕，他看不过眼，手把手带她，直到她自己可以独立完成任务……

十七岁时，他们跟着楚东流一起来到了青江，他记得那年冬天很冷，他被人一路追杀，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，冻成了冰，他以为他这次熬不过去了，却看到了她不顾一切狂奔而来的身影，那个时候，她还扎着马尾辫，那一束跳动的青丝就是他昏迷前见到的最美风景……

这之后，他出了一趟远门，回来时，看到她怀里抱着一个男婴，就在他如同丢了魂一样转身要离开的时候，她突然笑嘻嘻地叫住他，就那样没羞没躁地问道：“喂，你看小少爷，肉嘟嘟的多好玩，要不咱们也生一个吧？”

他落荒而逃，心跳的却很厉害……

再后来，两个明明彼此喜欢对方的人，却始终都没有人捅破那层窗户纸……

轩辕猛地拿起桌上的酒瓶，大口大口地灌下去，借着酒意喃喃自语：“谁把钿筝移玉柱，穿帘海燕双飞去，明月不谙离恨苦，人前深意难轻诉。”

海面上吹来的风，突然停了，漆黑的夜空中，有金黄的闪电落下。